1859年,赖阿芳在中国香港,创立了第一个由中国人开设的商业摄影工作室,“华芳映相楼”。经过几十年潜心经营,华芳映相楼逐渐成为香港最有名的摄影工作室。
赖阿芳自拍照及亲笔签名
比较尴尬的是,国内的文献几乎没有对赖阿芳的记载。国人对于他的熟知是源于旅居中国的英国摄影师约翰·汤姆逊(John Thomson)在他的《马六甲海峡、印度支那半岛与中国》(The Straits of Malacca, Indo-China, and China)一书中对于赖阿芳的记载。
窗外景色尼埃普斯摄(1826)
"暗箱" 示意图 由镜头、木箱、反光镜和毛玻璃构成,暗箱可以让画家更好地掌握画面的透视关系。
摄影师在国内的地位一直都是比较低的,这其实也很好理解,自15世纪开始照相机的前身“暗箱”,就作为绘画的辅助工具被画家广泛使用。
从1826年法国人尼埃普斯拍摄出了世界上第一张照片《窗外景色》,到1837年摄影术正式诞生,摄影在西方一直是由大量画家转行为摄影师所推动的,摄影师自然也继承了画家的地位。
从鸦片战争后摄影术传入中国之时起,摄影一直被民间认为是巫术,能够吸取人的灵魂,摄影师在中国的地位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甚至于中国的摄影师怕被围攻,不敢在我们自己的地盘开摄影室,只敢开在租界里。这一情况直到民国才有了很大改变,因此文献对于摄影师的遗漏也很正常。
广州花船 赖阿芳 摄(1870)
阿芳拍摄了大量有关香港、广东、福建一带的照片,被认为是19世纪中国最重要的摄影师。
那个时期从事摄影的中国人本就十分稀少,大部分是以拍肖像为主,因此赖阿芳在肖像之外涉及到风光、建筑、人文的摄影作品更显得弥足珍贵。
大量的关于中国的老照片都是外国人所摄,晚清时期,在中国人眼中的中国是什么样子?让我们通过赖阿芳的作品来看一看。
戏曲演员 赖阿芳 摄(1870)
这一时期的感光材料技术还比较落后,感光度在8度左右,通常需要曝光数秒,没办法抓拍,因此人物的神情多少会有些呆滞。
澳门圣安东尼教堂 赖阿芳 摄(1874)
在《马六甲海峡、印度支那半岛与中国》的书中, 约翰·汤姆逊对于赖阿芳很是推崇,认为赖阿芳有“很高的艺术修养和独特的鉴赏能力”。
“回到皇后大道,我们停下脚步,展示了巨大的招牌,每个招牌都闪着醒目的罗马字母,并带有一些中国画家的风格和头衔。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摄影师Afong:这是继肖像画家金星之后的继任者。然后跟随阿廷;其他许多人组成了香港的画家和摄影师名单。Afong聘请葡萄牙助手来等待欧洲人。他本人是一点点,丰满,好脾气的儿子汉,一个有品位的人,对艺术充满了欣赏。从他的摄影作品集来看,他必须热爱自然界中的美丽。因为他的某些照片除了表现出色外,还因其艺术性的位置选择而引人注目。在这方面,他为我在中国旅行期间遇到的所有本地摄影师提供了唯一的例外。他没有在门口展示任何作品,而他的邻居Ating展示了一个玻璃盒,里面装有数十个最让人讨厌的漫画,这可能是暗箱摄像机产生的。”
— 约翰·汤姆森(John Thomson),《马六甲海峡,印度支那半岛和中国》,1875年
北京的英国外交官 赖阿芳 摄(1879)
1879年,赖阿芳访问北京,为外国外交官拍照,可以看到他的业务对象涉及到了英国官方。
赖阿芳跟当时香港政府亦交情匪浅,每逢政府有西方贵客来访或者有重大活动,都会请他去拍照。
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:赖阿芳除了经营人像摄影,同时也经营G端的会议活动摄影。
广州城北五层城楼 赖阿芳 摄(1880)
吃中餐的人们 赖阿芳 摄(1880)
广州的美国租界和珠江 赖阿芳 摄 (1878)
广州街头 赖阿芳 摄 (1880)
可以看到当时广州已经相当繁华,招牌遮天蔽日,许多人好奇地探头望向镜头。
在当时中国摄影师中此类作品的稀少,大部分留下来的影像都是外国摄影师所拍的,并不是我们不热衷于记录中国社会,很大部分原因是旅行费用、摄影耗材费用和闲暇时间对于中国人而言是比较稀缺的。
在19世纪60年代,赖阿芳在香港的工作室办的如火如荼,甚至还雇佣了外国摄影师为其工作,这让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与财力从事工作之外的摄影。
影棚中的七个妇女 赖阿芳 摄(1881)
福建会馆 赖阿芳 摄(1869)
福州会馆 赖阿芳 摄(1869)
由于镜头像场的限制, 部分照片太向上移轴导致取景超出影像圈,画面的上部漏出了两个黑边。
福州苦山寺 赖阿芳 摄(1869)
福州兴村鸭场 赖阿芳 摄(1869)
买办合影 赖阿芳 摄(1870)
相册上的赖阿芳工作室标签
广州船屋 赖阿芳 摄(1880)
香港毕打街和钟楼 赖阿芳 摄(1889)
精湛的摄影艺术与出色的营销技巧,使得赖阿芳的财富稳步增长。利用摄影赚到的钱,甚至他还涉足于投资地皮与工厂。
中国第一代摄影师赖阿芳的作品,是非常难得的历史资料,为中国的摄影事业做出贡献的同时,也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赖阿芳去世后,其摄影工作室由其子孙继续经营,直到1941年日军入侵香港才停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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